想来还是要有个交代作为我嗑过的纪念TT
3k字一口气爆肝
BE 预警!!!
都是虚假的现实
现实里他们都会过得更好
*
他有点烦那个人。
不,他很烦那个人。
液晶屏幕的光好像有点刺眼,落在镜片上虚散成一团。李承勇看似端坐在电脑前,但是目光早就随之飘忽开,手指堪堪僵在键盘上方,如同机器人电量告急前的应急处理。
他其实正专注地听着他的队友们热烈地讨论团建的事情。郑志勋的玩笑夹杂着朴到贤恰到好处的冷嘲,还有孙施尤在那里委屈地大叫,内容听不到全部,他大概能猜出弟弟们又在以下犯上。
吵吵闹闹的年轻人们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好像一堆雏鸟在争鸣。
他们所在的,新生的队伍,尽管锋芒初现,仍免不了被质疑被忽略,或者说,好像根本没有被关注的必要。
于是,他们听到上面的声音,仿佛透过冰冷的机器下达指令一般——
在摄像头前极度守序,对着各色镜头光圈摆好造型,或是面对着陌生人露出亲切的笑意,甚至是……假装和队友搞好关系。
这个假装有点耐人寻味。
李承勇,感到自己大概似乎有点中二病。
而他叛逆期最严重的的峰值点,居然和他的队友之一,紧密联系在一起。
“我去便利店,你要我帮你捎什么吗?”那人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手不由自主地落定,然后手心的温度透过衣料慢慢传递到他的血肉里,居然让他觉得有点难堪的刺痛。
“……不用了。”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回答孙施尤,甚至不敢扭头去看他,手上倒是恢复了流畅的动作,好像重新充满了电量。
“啊……”听了会键盘杂碎的敲击声,孙施尤好像默默地退了几步。
却没有走远,复又折回来,突然凑近前。
!
李承勇觉得他差点没从椅子里弹起来。
孙施尤玩味的笑脸离他…大概只有几公分吧。
鲜活的呼吸以及轻微沾染体温的热气,身体投下的阴影,还有…孙施尤不知名的香水气味,都因为刹那间缩短的距离,而变得格外的真实。
“吓到了吗?”对方差点没笑弯腰,“还是给你带你喜欢的那个茶吧,好吗?”
“……嗯。”他不再理会那人,好像四周只有虚无缥缈的空气。
孙施尤没多想,保持着成功逗到弟弟的愉悦心情,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他不是没感觉到李承勇最近这段突如其来的古怪脾性,但是聪明如他却没能摸出个中线索。这让他略微有点怀念,在他们队伍挤入LCK的洪流前,李承勇还是个有点腼腆的弟弟,见到他只会保持礼貌距离地问好,比赛时也是公事公办的交流。
他无所谓,只是保持着似乎必须应该持有的探究心理去尝试解决这段尴尬的社交障碍。他希望,能和身边所有的人,保持尽可能亲密无间的关系。尤其是未来有可能要一起去世界赛的伙伴们,他难以想象他的队友,真就和某些粉丝所说那般,是个有点冷有点闷的机器人。
所以他在观察,在试探,甚至……稍微越界一些。看看李承勇是何种反应。
但是好像从某个节点开始,孙施尤难得地,感到了困惑。
大概是李承勇偶尔流露出对他的一种不耐烦,甚至表现得全身毛孔都在对着孙施尤这个人的接近而凝固紧绷。这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忍不住偶尔恶作剧一般,违背着年上的庄重,偶尔跳过李承勇对他画下的警戒线。
李承勇却好像拿他没办法,不是因为他是个哥哥,好像就是,作为李承勇这个人,对孙施尤,招架不了的没办法。
所以,这才是……烦我的理由吗?
孙施尤盯着货架上的红茶,灵敏的思绪忽然滞涩了一瞬。
*
永远精密可靠的机器人企图融入人世间,他偶尔会张开手,那里或许有感知细微的探测器,可以察觉并分析人类的情绪为什么会起伏变化。他没有天生所谓的喜怒哀乐的表情,但是他学什么都很快,并且精准。
直到有一天,一只凭空而来的蝴蝶忽地停在了他张开的手心里。
如同酣眠一样缓缓振了几下翅膀,然后就那么顽固地静止着,好像要永远地停留在他这里。
*
为什么老跟着我啊。
别过来了。
李承勇觉得他们好像坐上了一列笔直行驶的快速列车,打开车窗,他能感受到胜利的风挟着轻松的凉意肆意地抚上面颊。
他们赢了,又赢了,接下来还是胜利。
他看着屏幕又一次发呆,孙施尤操纵着和他一样轻灵的洛,不带预告地朝他飞舞过来。
好像一个信任的拥抱。
他怪自己想得太跳脱,于是强迫游戏玩家Tarzan离场,回到现实的李承勇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还在座位里欢呼的孙施尤。
一开始他就勒令自己不应该把眼神过多地投放到那人身上,但是后来,所有身份的他都忘记了这一点。
峡谷里的打野Tarzan,除了会在野区里寻找敌人的踪影,却还分出一分神智留心他的周围那个什么招数都可以玩的辅助有没有跟上来。
Griffin里的选手Tarzan,他好像也需要找一个可以大胆开玩笑的对象,弟弟们看他总带着一丝敬畏,他更喜欢Lehends看他ban炼金时无奈而温柔的表情。
而身份最最原初的李承勇…
孙施尤感到有人在看自己,抬头盯住。好像在玩谁先移开目光谁就输掉的无聊游戏。
李承勇挪开眼。
原来自己才是厚脸皮跟上来的人吧。
太过于紧跟了,他好像把自己都丢在了路上。
*
蝴蝶是不会睡着的。
它还有很多的花要去欣赏和品尝,花瓣是柔软而带有暖意的。金属做成的栖息地无法给它胜利一般的满足感。
机器人不知道这一点。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却还在努力地让手心合拢一些。
他怕他无法挡住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以至于让脆弱的蝴蝶被击成碎片。
*
你跟我说,一点不担心,下路会没人管,下路本来就不用他管。
但是,你没看着我,也没和我保证,那个习惯了两个人的打野以后有没有人管。
洛再也不会和盲僧一起在野区结伴游击。
就像孙施尤再也不会突然间凑上来,给他一个无法设防的吻。
李承勇觉得,他还是幸运的。
他也是勇敢的,他想找个合适的场合和机会和孙施尤好好聊一聊。
他起初的计划只是向孙施尤解释,自己并非是出于厌恶或者别的消极理由对他做出反感的反应。但是他的计划后来都变成了废纸。
因为孙施尤的缘故,他终于成功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脑袋砰地一下砸中对方的额角。
“哎呦——”孙施尤不顾脸面地虚揽住他,埋怨似的晃着,“我头疼死了啊小子。”
李承勇觉得有点渴,下意识想去舔唇角,却慢一拍地意识到,前几秒钟,孙施尤曾亲吻过这里。
像从前的无数次惊吓,孙施尤放大的脸,气息的温度,还有习惯却依旧眷恋的香水味。
他好像接受了这是一种生活习惯,必须时不时出现在他平泛的日常里。
直至这个近距离又被缩短了一些。
距离为0。
——他真温暖啊。
呆愣之际,脑海里空余这么一点侥幸的念头。
那个人走了以后,他仍觉得心脏有一块震颤异常,却又格外温暖。一直到后来万般变化,他也错觉这种不曾有的温度,他一直紧握着。
心悸的那一刻,他没能料想到即将来临的惊雷暴雨,它们无情地把孙施尤的背影彻底搅碎进人世间名为命运的漩涡里,他一点残片都留不住。
孙施尤没告诉他具体离开的日期,但是他们好像都有了感知。
似乎是同队的最后一场酒,他们突然没了玩笑,也没了交谈。
孙施尤酒意渐浓以后,双目保留着最后一点清明,忽然开口:“我相信到贤,而且尚泫也可以放心,…成原哥总能走出来的……”
他等着。
却看到孙施尤失了气力一般靠在他肩膀,好像睡着了。
那……我呢?
*
坐在一起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被抽离了出来。
灵魂好像漫游到天际去了。
然后周遭光速变化,他定定神,穿着红黑队服的孙施尤朝他走过来,却好像对着空气一样。
“怎么找不到你呀。李承勇。”
后来还聚过一两次,孙施尤的状态一如既往的生动活泼,脱下队服穿浅色私服的他好像真的变成了比他年纪轻的弟弟,可以自然地抱着他的手臂说一些笨拙的玩笑话。
他们在饭局上聊些没轻没重的话题,却也谨慎而胆怯地避开某些字眼,生怕让气氛不由自主地游离到奇怪的情景中。
孙施尤靠着他落座,肩膀偶尔亲密地撞到他的,然后自然地远离开,他朝着面前的弟弟撒娇,熟练得好像做过无数次了。
李承勇觉得自己好像分神到另一处,他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跟着同伴又移动到了练歌房里,周围的人们各自沉浸在醉意里,无暇他顾。孙施尤靠着他,压低声音说,我想唱这首歌,你就好好当我的听众哦。
——《蝴蝶睡姿》。
他大概会一直等着吧,尽管不知道存不存在结果这种东西。
李承勇伸出手。
*
原来机器人也挺无能的。
他淋久了风和雨,余下的只有短路和锈坏吧。
自身难保。
他能做的,大概只剩放开手。
李承勇在那个背影消散前用力看了最后一眼。
那人在临别之前,好像清醒过来一样朝他挥手示意,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向早已等待着他的人们。
像一只从松懈的手心里挣脱的蝴蝶,越飞越远。
END.
写到后半段觉得跟《蝴蝶睡姿》这首歌有点小撘就用上了
想表达的我对两个人的理解差不多都写进去了
阅读愉快^ ^